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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該不會是嫉妒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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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該不會是嫉妒吧?

夏油傑難掩震驚。

雪女咒靈並不弱,讓他無比棘手。

可落到那個怪異男人手,只是一擊,就讓它奄奄一息,再無還手之力……

正驚詫著。

他感覺柔軟的掌心撫上自己的臉。

溫柔的觸感一點點熨熱他冰涼的側臉。

他下意識看去。

與一雙異常溫柔的眸子四目相對。

“我叫結弦。”

“傑,你是我的果子,等你長大了,如果願意,還可以做我的菜……”

你描摹著他的眉眼。

並不介意他此時的疏離。

本來就是你單方面認識他——準確來說,是前世的他。

他什麽都不記得了。

如今會露出這種表情太正常了。

而你也很清楚。

靈魂轉世後,他也就再也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人了。

即使他體內的靈魂還是原本那個,可沒有過去記憶的他,早就成為了全新的個體,再也不會成為你記憶中的樣子。

擅自把他們當做同一個人;

擅自把前世的遺憾和缺陷,彌補到今生。

不僅是對他前世的羞辱,更是對他今生的踐踏。

所以——

你並不準備跟他說那麽多。

也不準備違逆生死,讓他回憶起過去。

前世顛沛流離。

好不容易能安心活下去的時候,生命卻戛然而止。

這種糟糕的經歷,不記得了也好。

如今,能看著他好好活下去,你就已經心滿意足了。

他還活著,這就夠了。

你跟傑交換過姓名。

小心翼翼攙扶著他起來。

生怕自己動作太粗魯弄傷他。

“術師沒有那麽脆弱。”

禪院甚爾看不下。

冷臉抽回出釘在雪女咒靈身上的游雲,“有這個時間關註別人,還不如多關心關心你兒子。”

說罷。

他一把將夏油傑扯過來。

近乎粗暴地把神代惠塞入你懷裏。

見你抱著孩子還不消停,不僅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,還試圖抓回別人的孩子,很難不冷下臉。

心裏憋著一股氣,當即拽住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小鬼衣領,把他扯到雪女跟前,命令:“自己搞出來的事,自己辦!”

“謝、謝謝。”

夏油傑捂著嘴巴咳嗽。

小臉因為受傷和寒冷有點蒼白。

卻還是進退有度的向禪院甚爾道了謝。

之後,才施展術式,將已經被打了個半死的雪女降伏、吸收、吞咽。

你滿臉心疼。

咒靈並不是什麽好吃的東西。

他看起來也不過十二三歲,卻又開始重操舊業。

在如此和平的時代,還要吃這種苦,真是讓人心疼得眼淚都要流出來。

對此。

禪院甚爾卻表示:“……術師真惡心!”

你:“……”

你擡腳就踹過去。

可他下盤極穩。

就算被踹到最脆弱的小腿骨,也不能讓他動搖分毫。

甚至,還被他不屑地斜眼掃了一通。

你深吸一口氣。

轉而去擰他腰間的肉:“不會說話就閉上嘴巴!為了保護他人而使用自己的能力,你不感恩戴德就罷了,誰準你擱這兒嘰嘰歪歪的?”

禪院甚爾冷笑:“我靠他保護?”

“你不靠,總有人靠。”

你噴回去。

把神代惠重新塞回他懷裏。

轉而緊緊抱住因為吞咽了咒靈,小臉愈發蒼白的夏油傑 ,捂住他耳朵,不讓他聽酸雞大人的酸言酸語:“況且,你都這麽大一個人了,還跟一個孩子甩臉子,基本的道德呢?”

說著。

你上上下下打量他。

想到些什麽,忍不住皺眉,“你該不會是嫉妒吧?嫉妒他生來就是咒術師,天生就有自己的術式之類的……”

此話一出。

禪院甚爾臉色驟然。

淩厲的眼睛倏然瞪來,恨不得邦邦給你兩拳:“你說我嫉妒他?”

你才不怕。

他是純愛戰士,又不是家暴戰士。

就算被你氣得要死,也不會沖著這張臉發火動手。

是以。

你坦然點點頭。

在他愈發惱怒的怒瞪下,繼續踩著雷區蹦迪:

“這有什麽好嫉妒的?”

“天賦和才能,是恩賜,是榮耀,可同樣,也是可能讓人困苦一生的根源。”

“有多大能力,就會被要求承擔多大責任。”

“多少人,還沒來得及長成,就殞命於承擔責任的道路上。”

“天妒英才,可不僅僅是普通人對天才的詛咒,更是這世上最殘酷的事實。”

“我知道你在禪院家過得不好,在那裏吃了很多苦,會怨恨禪院家、怨恨術師,這很正常,但一棍子把所有術師統統打死,這是不應該。”

“別的不提,單論我們。”

“站在我與早紀之間,維系著我們雙方生命的桔梗,也是一位術師,因為她的存在,我才能活下來,早紀也才能活下來。”

“你這樣莫名其妙憎惡、詆毀、排斥所有術師,動不動就炸毛給我看,是不對的,也讓我很不開心。”

“甚爾,冤有頭,債有主。”

“禪院家讓你不開心,你就把禪院家推平;禪院家傷害了你,你就去把他們揍成孫子;禪院家術師狗眼看人低,你就挖出他們的狗眼。如此,才是報仇雪恨的最佳方式……而不是像現在這裏,怯懦地脫離家族,躲在角落裏,跟個陰暗菇似的,暗戳戳散發陰郁頹敗氣息!”

“這樣做,除了會讓自己更加難受外,並不會對你的仇人造成任何傷害。”

“既沒品,還沒用,活像個窩囊廢。”

你嘴巴有點毒。

習慣紮心戳肺管子。

而你現在使用的身份又有點尷尬。

雖然不是神代早紀說的,但話卻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。

禪院甚爾性格惡劣。

不太尊重自己,也不太尊重別人。

在禪院家的虐待下,早已習慣舍棄尊嚴,無賴一樣活著。

直到遇到神代早紀,才稍稍變得圓滑穩健了點,像個正常人了。

而如今,你在神代早紀的buff下,輕松破了他的防,狠狠戳中了他軟肋。

他不說話了。

就那麽靜靜抱著神代惠。

悶不吭聲跟在你身後,不再對你跟那個小鬼之間明顯超出陌生人的關系說三道四。

他知道你不是神代早紀。

也從來沒把你當做過神代早紀。

就是有點不喜歡你用他妻子的身體去勾三搭四。

但當被你那樣直白點明後,縱然心臟是鐵打的,也還是有一點點難受……

回到家裏。

禪院甚爾再次失眠了。

自從神代早紀身體衰敗後,他就整夜整夜的失眠。

天與咒縛賜予了健壯的體魄,讓他得以熬過童年淒慘的時光,跟神代早紀相遇,可現在,他卻無法為神代早紀做什麽。

他是如此沒用。

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身體衰敗,一點點枯萎下去。

在你到來後,他其實並沒有完全相信你。

只是忍不住像落水之人拼命抓住最後一棵稻草那樣,期待著與自己妻子的再次重逢。

也正是這一點微末的希望,支撐著他不至於重新墮落下去,可以像個正常人那樣生活。

可現在。

他又難受起來。

忍不住就開始想,那些話到底是你想說,還是神代早紀想說的,在她心裏,自己是不是真的既沒品,還沒用,活像個窩囊廢……

一想到這個。

禪院甚爾就輾轉反側,痛苦地根本睡不著。

對此。

你一無所知。

把夏油傑平安送回他父母身邊,又留下了聯系方式後,就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。

其實。

你還想送他去醫院檢查一番的。

畢竟是在降伏咒靈的過程中挨了揍。

耐不住他堅持自己沒什麽問題,休息一下就好了。

你也只好由著他。

想著等到了第二天,再去問問情況。

你睡得很沈。

忽的,倏然睜開眼。

抓起略厚的睡袍披到身上,推開和風旅店的障子門走了出去。

禪院甚爾異常警醒。

在你房間障子門被推開的一瞬間,他就徹底清醒了過來。

正奇怪你怎麽半夜出來了,就聽見你赤腳走在廊檐下,旋即推開了他房間的門。

“甚爾。”

你站在門口。

庭院裏落滿了雪。

積雪反射出五顏六色的光,將你照得很亮。

你沖他笑:“好久不見。”

禪院甚爾楞了楞。

匆忙奔上前,牢牢握著你微涼的指尖:“……早紀?”

神代早紀微笑頷首。

回握著他不停發抖的掌心:“我隱約感覺到你在難過,就想著過來看看……這些日子,麻煩你照顧我、照顧惠,真是辛苦了。”

“不辛苦不辛苦!”

禪院甚爾抓著她的手。

天與咒縛的身體卻像是失力般,緩緩下滑。

額頭深深埋在她掌心,感受著那象征著生機的溫暖和熱度。

此時此刻,他像是褪去所有兇悍的大貓,在主人面前露出柔軟的肚皮,聲音沙啞,“照顧你們,是我的責任……早紀,我一直、一直都在期待你回來。”

“別難過。”

神代早紀的聲音很輕。

空著手的輕撫著他順直的發,“我會回來,會回到你們身邊……但在此之前,一切就都麻煩你了,甚爾。”

你睡得很好。

一夜睡到天明。

洗漱完畢,推門走出去。

瞧見禪院甚爾正陪著神代惠,在檐廊的欄桿處堆雪人玩。

別看禪院甚爾人高馬大的。

看起來兇悍異常,能一拳打死三個你。

但他的手非常巧,很快就在過膝高的欄桿上捏了一排小雪人。

他們父子倆玩得很開心。

他擱那兒捏。

神代惠就在在那兒拍。

無論是多漂亮的小雪人,都逃不過他的辣手摧花。

你側靠著廊柱。

欣賞著他們父慈子孝,忍不住就想加入,

卻被禪院甚爾無情阻攔了。

你: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

禪院甚爾:“你才是什麽意思。”

你挑眉:“我跟惠交流感情不行啊?”

禪院甚爾臉皮抽了抽:“你怎麽不跟那個術師小鬼這麽交流感情?”

你:“他大了,不如惠可愛。”

禪院甚爾:“……這就是你又想踹惠嘰裏咕嚕的理由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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